正文 第一百六十一章 审查制度 |
一回到办公室，吴云就叫过副秘书长姚岱，嘱咐道：“你找人从中外名著中选一批有代表性的出来，我有用。”
“哎。”吴云说话的时候还拼命的处理文件，签字。局里规矩，一个副秘书长跟一个副局长，所以也没必要在姚岱面前装“亲民”。
说完了，吴云就努力的在文件上划着红道，这是他披阅的习惯，凡是不对的，有疑问的地方就划道，过去一个月以来，局里的下属都知道了：如果谁递的文件被划的面目全非，就意味着这位同志的政治前途堪忧，吴云已经把三个司处级干部变成司处级调研员了。
努力完一份文件，吴云放松的甩甩胳膊，见姚岱还站在那里，端起茶笑了笑道：“姚大学士又给我玩起了深沉？什么事情？”姚岱是部里最早的几个博士之一，老人都叫他大学士，吴云也跟着叫了起来。
姚岱把手上的一张纸条递给吴云道：“您知道，我这人也挺恨打小报告的，可这份报告我是不得不打，说不得让人骂骂吧。”
“哦？”吴云奇怪的拿起纸条一看，全是影视剧名，香艳火辣的，吸引眼球的，什么稀奇古怪的名字都有，当然，正常的也不少。
见副局拿眼望自己，姚岱脖子一横道：“这些都是电影审查委员会和总局电视剧审查委员会办公室拿下来的片子。”他上前一步掏出一沓纸道：“这是里面的三个剧本，您看看。”
“《内外蒙古》、《福田事变》、《一个中国女人在莫斯科》？”吴云随手翻着道：“怎么了？”
“这三部是早就审下来的片子，筹备工作已经完成了，人家张司长说不行就不行了，理由是中俄关系紧密，说我们也应该配合，不该找人家俄国人的茬。你说我们老百姓看电视，和俄国人有什么关系？”说着姚岱也激动了起来，又指着里面十几个剧名唠叨了起来，全是说反对审查不通过的。
吴云笑笑看起了剧本，他早听说局里人把这个姚副秘书长叫做“姚二拐子”，凡事不经大脑，不按官场规矩做事，九十年代初的博士，五年不到就给当时的副局长当副秘书长，再干了没两年，却成了“不管部长”，整天游手好闲，顶着副厅级干部的待遇打杂。原因就是管的太宽，成天写文章纰漏这个，反对那个，若不是局里领导烦吴云，也不会派给他这么个秘书。
物以类聚，人一群分，吴云来广电就是闹事的，你不闹事能把这伙子官僚打活吗？吴云从学数学起，对专业就特别认真，做起题最恨别人打扰，现在干起了管理，还是一样的味道。虽然该不该播这些戏吴云确实不清楚，但既然曾经通过过，说明并非必须要禁。二则，吴云也想找个由头，对这个问题表个态，思考了几分钟，他抬起头对姚岱道：“这事情我知道，你先回去吧。”
姚岱应诺了退了出去，吴云也顾不上批文件。所谓的电影电视审查，除了色情，有一个很重要的方面就是政治，中国的政治审查尤其严格。这和本国曾经面临的政治气候有关，资本主义国家时时刻刻不忘和平演变，政府也自然不可掉以轻心，但今日的中国已经大不相同，虽然谈不上颠覆别人，可再这般距人于千里之外是没有必要的，甚至是有害的。可以这么说，如今的广电审查制度完全是历史遗留的旧体制，
想到这里，吴云一刻不停留的走出了办公室，说不上什么时候联盟又有事情，想到什么还是早些解决的好。
禁止本国人说话，抵触外国人说话，那要是联盟与地球交往了，还不得翻天，仅仅为了这一点，吴云就不能让这种制度继续下去。
推门进到张司长的办公室，里面还有两个人汇报工作，看到吴云，赶忙说上两句话告辞离开，“死”在他手下的高官快有一个排了，人人自危哪。
张年华也有些担心，表面上却一点波动也没有，站起身来欢迎道：“吴局长怎么有空过来？”
“跟你聊两句。”吴云坐在椅子上道：“听说你们最近禁了一批片子？”
“唉？是。”吴云一开口，张年华心里有些放松，经常有人片子被禁之后找领导借路，大多改改也就过了，张年华以为吴云也是同样的目的，心放回肚里，脸上自然带出了笑。他不知道，吴云可不是为一部片子开口。
吴云喝了口茶，也不想和他客套，直接开门见山道：“是这样的……”一股脑的把自己想法倒了出来，张年华是一脸愕然，吴云虽然说的轻描淡写，但要放宽审查是明摆的，这可不是他一个人司长能做的了主的，更何况，已经审查结束的片子大半解禁，他怎么敢答应。
“吴局长的想法很好，不过我这里也不敢拍板，要不我和其他同志商量商量？”张年华首先想到的就是打太极，先把吴云推出去再说。在机关里做事，首先想到的不是该不该做，而是领导怎么想的，揣摩心思最重要，他是广电的老人了，现任部长就是他的老上级，他可担心这是吴云向旧系统开炮。
张年华这么一说，吴云也反应了过来，自己是有些急躁了，他一个副局长都无法决定的事情，找人家做事的司长有什么用，再闲聊上两句，吴云找了个借口就离开了。
不提张年华给上面汇报，吴云自己回去先做了份提案，就叫《新时期关于放宽影视审核制度的提案》，来回改了几遍，觉得还是没展开，干脆一个电话打给自己手下的小队成员，“也没有传媒方面的专家？那就去安多找，总之在明早要交给我。”吴云的命令斩钉截铁，不容更改，卓严巴尔几个苦着脸发通讯回知能馆，吴云给功勋很大方，但任务一向很紧，他们这么久了还是很难习惯。
再打电话给辛贾尔家族的几个专业人士咨询一下意见，吴云就回家休息了。这几人都是传媒管理方面的人才，但在更细分的领域，尤其涉及到地球上错综复杂的意识形态等政治问题，他们还是难以给出满意的答复，所谓的中国特色。就是说明某些东西是无法直接移植，只能寄希望于专业的能力者在能力仪上多呆一会，别给出一份四不象的提案。
王局长当天下午就收到了消息，然后整日什么事情都没干，尽想这事了：晚饭时干脆和自己老婆商量了起来。王妻虽只是处长，但也曾是“风流人物”，否决了老公遐想的“夺权论”道：“就算他等不住一年，也没必要做的这么明显，而且他是不是能窝在你广电这所小庙里还是两可，我看哪，说不定他还真有改革的意思。”
“从审查制度上改？他可真够大胆的？”王局长喃喃的道。
王妻也是耳朵里灌满了这位“京中风云人物”的事迹，“哼”了一声道：“他有什么不敢干的？你算算，不加那个称病的楚副局长，你手下有多少厅处级干部成了调研员，或者干脆调离的？照我说，他根本用不着夺你的权，人家上面有人，组织部长跟着他跑。”说的老公面子挂不住了，王妻还是不停：“你也是马上要退的人了，该醒醒了，你那副局长的架势根本不是夺你权，人家是来领功的，我看哪，真要夺权也是顺便的。”
不高兴归不高兴，王局长还是很信任自己妻子的判断，小口的喝着酒，心不在焉的问道：“那你的意思？”
王妻伸出一个食指，向上边指指道：“问问呗，你现在还有什么放不开的。”
丧气的点点头，王局长闷声道：“听你的，我现在就去问。”将二两杯中剩下的酒一口喝完，就准备起身。
“哎。急什么，也不差这一会，吃了再去吧。”王妻细心的帮丈夫把碗筷放好拉住他道：“这一说又不知道要多长时间，你也得等人家把饭吃完啊。”说着说着，话里话外又带着亲切的埋怨：“快退休的人了，还是这么急……”
***
睡不着觉其实也是痛苦的，学生时代的吴云觉得人生最大之痛苦莫过于起床，如今没有起床这回事了，痛苦依然滋生，睡觉就像打盹，一会就醒，天漆黑黑的睡，漆黑黑的醒。手上除了学习，真没有什么确实要做的事情，以“刘邦”旗号自诩的吴云把活都交给别人做了，看累了外星文献就只能整晚看天花板。
“这样不行。”猛地从床上爬起来，吴云摁亮台灯，打开智脑做起了任务。在星门中虽然节约时间，但因为给大脑的负担大，无论学习还是任务在单位时间（人的认识）内的效率都要低于正常，尤其是灵感——这种仿若上帝送给人类的非理性玩意儿只跟着正常的时间走，要作一份“人神共愤”的杰作，还是平时比较好，坐在写字台边，那是一个灵感涌动啊。
其实，也就只有吴云有这样的问题，其他人别说在星门中学习工作了，能呆着不头痛就不错了，绶带是怎么判定的？不就是根据你在星门中的表现吗？完全依靠自我扩充脑容量，使得个人的抗负荷能力大增，超人的天赋，加上研究数学所付出的辛劳，才是吴云紫带的由来。
看着上万页的任务，吴云一阵头晕目眩，以前找起任务来总是设着各种限定，功勋值了、难度了，级别要求了，专业范围了，总能缩小到可供选择的字数。这回吴云想着随便，竟然出现了几十万个任务，不仅包括必须给出最终答案的直接通过委员会递交知能馆的任务，还有不少各各部门或个人交到知能馆的“野任务”，蔚为大观。
吴云现在一点也不缺功勋，太米斯把他好好吹捧了一通，弄的格古拉都来了通讯道贺，等到军事委员会将功勋计算完毕，他坐吃山空的发任务给自己小队，恐怕也能用上个几百上千年，再眼瞅着功勋做任务就没有意思了。
反正是治疗失眠，想到自己通过克里斯要装备，也麻烦后勤部和装备部了，干脆帮人家做些“野任务”，权当道谢了。
所谓的“野任务”即是有权利和知能馆沟通的部门与个人单方面向下发的任务，不仅面向知能馆，而且可能出现在任何部门的任务栏中。对知能馆而言，就是各小队和能力者自由选择，没有硬性规定，而如果是通过联盟委员会下发的任务，其性质与委员会下法给其他部门的任务相同，知能馆无论是否能够完成都要给出最终结果的。“野任务”的官方说法应该是“非即时性任务”，但实际上，这些任务才往往是最需要解决的。
“野任务”的报酬来源于联盟各个部门的“小金库”，他们抽取部门内的一些功勋点不分配，用以和其他部门兑换本部门需要的物资、情报或者酬劳，同时也是部门内提升所需的基本要素。
就和中央首长提升某人级别一样，联盟同样可以在某人功勋点不足时提升他的职务，代价是部门内授予功勋，越是资历不够，硬件条件差的，你部门金库里的功勋就用的越多，算是变相的制衡首长权利，同时，由于部门的“小金库”来自全部门同事的税收，考虑到肆意使用所遭到的反弹，联盟内的用人愈加谨慎。
通过委员会向知能馆发布任务手续繁琐，不是大任务，部门个人（一定级别以上的个人才能发布任务）就直接送去知能馆了，这些任务通常涉及面较广，适合偏门的能力者、领域者，另一方面，也经常有些物美价廉的任务出现。
吴云不着重功勋，帮忙加放松，“点兵点将”的挑些任务就做了起来。中级领域者和能力者已经没有可比性了，加上吴云没少在星门锻炼，领域能量“嗖嗖”的涨，一晚上的功夫，把后勤总部下发的五六级的任务就做了一小半，剩下的，大多不是纸上谈兵能干的了。
地球这边是晚上，安多却是个不夜城，负责递交任务的后勤部官员吃了个饭回来，就发现任务被接掉了好多，等第二天上班再看智脑时，惊讶的差点没打坏屏幕，手忙脚乱的跑去找司长：“任务，任务，任务……。”
司长开始还递水上茶的让慢慢说，听明白后也激动了起来，任务是什么？任务就是我部门工作的阻碍，没有了阻碍，进度飞快，不等于功勋来得飞快？联盟对各部门的具体职位有规定，可对本官和阶级却无详细规定，如果部门工作风声水起了，他们的功勋不也水涨船高？容光啊！勋爵啊！多少公务员一生的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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